快讯：假捐献 真买卖？封口费4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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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慧在中国人体器官捐赠登记表上签名。 回答者的提供图

交给小石子军的20万元汇款单。 回答者的提供图

石慧签署的中国人体器官捐赠登记表。 回答者的提供图

母亲李萍去世了，留下了几个神秘的洞，石祥林至今仍未被填补。

年2月15日，53岁的李萍在安徽省蚌埠市怀远县人民医院去世。 两个多月后，石祥林得知母亲的肝脏和两肾被摘除了。

当时在医院的父亲石昌永和妹妹石慧说，母亲的主治医生杨素勋联系了他们，母亲帮助的也是植物人。 家属愿意捐款的，国家补助家属20万元。

这笔钱开始怀疑我了。 我以前知道器官捐赠是自愿免费提供的。 石祥林说。

在杨素勋提供的有父亲和妹妹签名的中国人体器官捐赠登记表上，石祥林发现，表中没有单位，也没有公章。

此后一年多，石祥林开始向各地反映母亲捐赠器官的问题。 年4月，怀远县公安机关就此事立案调查。 据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网记者报道，包括杨素勋在内的7人因涉嫌侮辱尸体被逮捕，波及北京、天津、南京、蚌埠等4个城市的5家医院。

但是，这个计划外的捐赠到底用什么样的方法进行，现在还没有回答。

违规捐赠

李萍被斩首了。 犯人是石祥林患有精神分裂症的同父异母哥哥。 一起被砍的是石祥林及其妻子、儿子。

李萍在县人民医院的icu病房经过4天的救治死亡，石祥林及其妻子经过治疗相继出院。 出院2个月后，安徽省蚌埠市怀远县公安局法医通知石祥林进行伤情鉴定。 途中，法医听了李萍器官捐赠的事，石祥林才知道，妈妈的肝脏和双肾不见了。

他马上打电话，父亲石昌永和医生杨素勋谈了自己信息表达的经过，说在这之前杨素勋在找石祥林表哥的小石子军。 石昌永说，石军告诉他，不能把这件事告诉石祥林，他一时冲动，害怕搞坏身体。

石昌永告诉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网记者，他清楚地记得在器官捐赠表上签名的时间是每年2月14日，是李萍被宣布临床死亡的前一天。 那天晚上8点多，他在睡觉，发呆，石军让他去杨素勋事务所签约，一起去的还有女儿石慧。

石慧告诉记者，她想推迟几天捐款，但在签字的前一天晚上，住院事务的两个表哥、三叔把她叫到楼梯间，商量了很久妈妈捐赠器官的事情。 几个哥哥花了我一大笔钱(治疗疾病)，没花这么多钱，医生建议捐赠器官，国家支付补偿费。

石慧说，妈妈住院那天，亲戚共同筹集了14万元的治疗费。 到了讨论器官移植的时候，石慧问几个表哥要多少钱，(表哥)不告诉我。

石昌永向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网记者询问此前石子军与杨素勋通话一事时表示，杨素勋最初承诺器官移植后向石家补偿16万元，但石子军不做20万元。

石慧说，在捐赠表上签字的晚上，杨素勋找到了她和父亲，捐赠了器官后，国家将补偿20万元。 他是那边的医生给的。 我说通常不给，最多也只有20万元。

石昌永说犹豫自己要不要签名，但2月14日晚上，在杨素勋的办公室，他突然没了主意，人在说什么？

捐赠表上的字是女儿在石昌永身上签的。 石慧记得，杨素勋带来了两张中国人体器官捐赠登记表，表格上的复印件填好了，让他们签字，按票据。

根据一项转账记录，李萍被取出器官的第二天，一个叫黄超阳的人被花在了小石子军的个人账户上20万元。

北京一家医院器官捐赠协调员表示，该器官捐赠登记表是目前捐赠采用的登记表。 不同的是，石慧签名的登记表上，印鉴登录单位编号等几处为空白。

石祥林问杨素勋关于这几个空白的事，杨素勋说，忘了填。

这表明这是绕过红十字会系统的器官假捐赠。

今年1月进一步修订的《人体捐赠器官获取和分配管理规定》中，各级各类医疗机构及其医务人员发现潜在捐赠人时，应当向积极划定的opo (人体器官获取组织)和省级红十字会报告，禁止向其他机构、组织和个人介绍潜在捐赠人

根据规定流程，发现潜在捐赠人后，杨素勋必须向为此划定的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opo和省红十字会报告，由红十字会安排并取得器官捐赠协调员的证人器官。

签字的过程应该由协调员进行，不应该由icu的医生进行。 年5月24日，中国人体器官捐赠管理中心工作人员回答石祥林。

此外，根据2007年开始施行的《人体器官移植条例》第8条规定，公民生前不同意捐赠其人体器官的，其公民死亡后，其配偶、成年子女、父母可以书面共同表达捐赠其公民人体器官的意愿。

石祥林说，他和他在四川的祖母对这次捐款一无所知。

中国人体器官捐赠管理中心书面报告称，红十字会人员未参加，未通过正常渠道进行。 据悉，工作人员认定为违规行为。

46万元封口费

石祥林表示，李萍肝脏摘除后被送往北京解放军302医院，肾脏送往天津第一中心医院。

关于这次蹊跷的捐赠，石祥林向多家机构反映了情况。 根据安徽省卫健委今年1月28日公布的年第四季度省级卫健委行政处罚情况，杨素勋因违规撮合潜在器官捐献者方案，被取消医生执业证书。

年末，安徽卫计委工作人员告诉石祥林，行政处罚已完成，违法犯罪的事情已移交省公安厅。

石祥林去安徽省公安厅询问，但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今年4月，中央扫黑除恶第十四督导组进驻安徽，石祥林提交资料，几天后，警方正式立案侦查此事。 包括杨素勋在内的7人被逮捕。 怀远县公安局办事员告诉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网记者，具体事件正在调查中。

54岁的杨素勋被捕前是怀远县人民医院icu主任、副主任医师，此前，根据医院墙上张贴的推广资料，杨素勋对脑损伤、呼吸循环衰竭等重症疾病有丰富的临床经验。 杨素勋老家的几位村民告诉记者，杨本人话不多，看起来人很老实，所以村民去县城看病会有很多人找他帮忙。

8月20日，记者在杨素勋老家会见了他的父母。 周围的邻居告诉记者，两个老人住的两层小楼翻修完有两三年了，老人平时捡废品，贴在家里用。

据石祥林介绍，年6月，安徽卫计委调查组调查母亲器官捐赠事件后，杨素勋多次与中间人和石祥林某村会计杨金武取得联系，试图与他私下和解。

杨金武告诉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网记者，最先寻找自己的是自称在城镇信用社工作的陈姓男子，他想坐在一起和他(石祥林)调解。 石祥林一开始不同意。 杨金武说服他，报告没有结果，补偿对家庭也没有坏处。 陈姓男子向石祥林提出了十几万元的补偿，石祥林说诚实的话给了我80万元。

两个人谈不拢。 随后，一名自称杨素勋亲戚的石姓男子与石祥林在酒店过夜，最终定为46万元。

谈妥的第二天下午，几个人在网吧二楼的小房间里，让石祥林抄笔记，在收据上签了字，按了票据。 之后，杨素勋的妻子胡萍带着46万元现金的袋子来到房间，我说这46万元也不容易，从东向西借，你不要报。 杨金武口头承诺，当时石祥林不说杨素勋。

石祥林告诉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网记者，自己这样做有别的目的，可以使他的犯罪事实更加确凿。

拿到46万元的当天，安徽省卫计委调查组正在怀远县人民医院进行调查。 石祥林说，他反映了自己很快向省卫计委调查组取钱签字的过程，调查组表示，私下协商的事件不在其调查范围内。

后来中介让杨金武将回去46万元，但杨金武说没钱了。

石祥林告诉记者，一年46万元只有10万元，一部分用作支出，一部分以前借钱去北京。

涉案的五家医院

母亲去世一年多来，石祥林一直在奔波。

他从家人和农村搬到了县里，住在出租屋里。 反映问题的同时，石祥林也担心家人的安全，担心对我们家的报复。

8月19日，石祥林收到一封陌生号码的邮件，表示他将归属青岛。 邮件显示，现在你还想把案子做大，上报医院。 想想你妈的死，没有杨素勋的你家更惨，兄弟安静吧。

事故前，石祥林从事室内装饰工作，月收入4500元左右。 在奔波的一年多里，他几乎不上班了，用46万元中剩下的10万元维持日常开支。

如果没有经济来源，我会做临时工。 石祥林告诉记者，等真相大白，(希望)以事实罪定罪，打算深入挖掘整个产业链。

除杨素勋外，被捕的7人中包括南京鼓楼医院肝胆外科(包括移植外科)主任黄新立、江苏省人民医院肝胆中心主任医生陆森。

事实上，石祥林在自己最初对此次器官切除表示怀疑，并向杨素勋请求相关协议时表示，杨素勋没有协议，并询问了江苏省人民医院方面。 之后，杨素勋在微信上给他发了包括登记表和汇款单在内的四张照片。

杨素勋曾经给石祥林发了一个叫南京黄主任的手机号码，记者发现这个手机号码的微信是人黄新立异的。

黄新立此前曾在江苏省人民医院肝胆中心担任副主任医师，江苏省人民医院一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年2月5日，李萍器官被摘除前，黄新立已正式办理退休手续，离开江苏省人民医院。

年1月，黄新立作为人才引进从江苏省人民医院肝胆中心进入南京鼓楼医院肝胆胰中心工作。 年6月，黄新立被聘为南京鼓楼医院opo办公室主任。

石祥林表示，黄新立主张母亲捐赠流程按正常程序处理，可以询问家属受伤情况，申请基金救助，但需要写材料，他说知道母亲捐赠器官的事，并写了感谢的话给我们。

南京成为这个器官虚假捐赠链的重要一环。 石慧告诉记者，年2月14日签署捐赠表当天，杨素勋告诉她，他将前往南京摘除器官。 堂的兄弟怕她阻止，离开了母亲的病房。

根据怀远县公安司法鉴定中心出具的法医尸体检验鉴定书，李萍的器官被救护车摘取。 鉴定书显示，告知家属病情，随时可能心跳停止死亡，家属表示理解，要求放弃治疗，于年2月15日3时55分自动出院，平车被送往江苏省人民医院救护车，停止机械通气后，于年2月15日5时心跳停止，

江苏省人民医院一名工作人员表示，这一天的救护车并不是来自江苏省人民医院，据《新京报》报道，这辆救护车很可能向石祥林堂哥汇去了20万元的黄超阳。

8月23日，记者从怀远县看守所获悉，黄超阳也被困在这里。 据天眼查报报道，黄超阳是安徽苏康医疗器械有限企业法定代表人，位于安徽省宿州市寰宇国际广场，经营范围包括注射穿刺器械、医用电子器械设备、医用和基础设备器械、移植材料和人工器官、手术室、急诊室等。 记者到达企业现场后，发现这个地方已经有人去大楼清空了。

安徽省卫生监督管理局主任胡向石祥林证实，摘除术确实是在黄超阳的所有救护车上进行的。

那么，被摘除的肝脏和两肾到底去了哪里？

根据李萍的尸检鉴定书，人体器官捐献器官取得证人记录摘要，器官取出后的第5天和第7天，北京解放军302医院、天津市第一中心医院分别对李萍的肝脏、肾脏出具了病理检查报告。

记者从器官捐献协调员那里获悉，出具病理检查报告的日期与进行器官移植手术的日期不相同。 根据中国医师协会器官移植医师分会发表的《中国移植器官保护专家共识》(版)，理想的肝脏冷保存时间不超过8小时，临床实践中肝脏冷缺血时间通常不超过12~15小时，肾脏冷保存时间通常不超过24小时。

这意味着，去年2月15日早晨，来自安徽省一所县城医院的两个器官，最晚在16日凌晨被移送到京津的两家医院，完成了这次假捐事件的最后一步，移植到了受体体内。 (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网记者尹海月实习生汪琦雯)